#1
Dr小鱼
上周日送完住校的大儿子后,与朋友相约去吃“火锅串串”。一家我们吃了多年的老店。
(资料图片)
那是位于南头小街深巷里的一家四川麻辣烫,开了十多年,店面隐蔽,但生意一直不错,每到中午和晚上的饭点,店内都人气兴旺,多年如此。
老板是夫妻俩,四川人,老家离成都不远,算是我的老乡。
两口子相貌都不错,女的白白净净面容姣好,男的身材适中干干净净,不太像外乡来深圳局促艰辛的打工者。
他家麻辣烫是正宗成都味,秘制蘸料和嫩牛肉尤其好吃,我是常客。
一来二往跟老板娘熟络了,到现在算起来,认识也有七八年了。
从偶尔的聊天中得知,女的是学医的,在医院干了两年护士,说实在太累,受不了,辞职了。男的像是学工科的。
总之,两人是读了点书出来的,后来创业开了这家小店,稳稳定定经营了十多年,日子大概过得不错。
他家有个男孩,以前去吃串串时,碰到过几次,有时在收银台写作业,有时在门外和同学聊天,有时在角落里安静地吃饭。
两口子开个餐饮店,赚的本就是人工钱,只能又当老板又当员工,忙的时候请两个打杂应急,就在没有多的工人了。
可以想见他们绝对没时间管孩子,孩子只能是自顾自地长大。
大概三四年前,有一次跟老板娘聊天,说起孩子,听她抱怨道:“我们从早到晚在店里,根本没时间管他,初中没那么听话了,男孩子要叛逆,操心得很。”
门外穿着校服的男孩,长得高高大大,正在专心玩手机。
我问孩子在哪里上初中,老板娘说是附近的XX初中,我一听便知,就是周边那所稍有能力的家庭都避之不及的“菜中”,据说生源不好,升学率低,打架斗殴违纪还不少。
《隐秘的角落》剧照
看着店内麻利忙碌的夫妻俩,再看看门口高大帅气的男孩,竟有些小小的担忧和遗憾。
心想,这大概就是第一代深漂的宿命吧。能赤手空拳在这个大城市立足下来,让孩子吃饱穿暖有学上已经不错了。
哪里还能像我们一样整天盯着孩子学习,一门心思要择校,要补习,要冲四大八大啊。
#2
Dr小鱼
疫情这三年,我没去过他家,上周去之前,我心里还想:“不会已经垮掉了吧”。
这几年有太多我多次光顾老店垮掉,对这家开在隐秘小巷里的麻辣烫,我也不敢抱任何幻想。
当走进小巷时,遥望过去,看着那家店灯火闪烁,我心里竟点小小的欢喜。
一是为马上能吃到正宗家乡美食开心,二是为那两口子的店能在严酷的疫情下存活而欣慰。
店里陈设和三年前完全一样,人气也相当不错,老板也没换人。
最令人吃惊的是,两口子还变年轻了。
女的比过去瘦了很多,穿着体恤牛仔裤,看起来好像只有20多岁小姑娘,以至于我怀疑,“这是老板娘的妹妹吧?”
她麻利地把火锅端上来时,我麻起胆子问了一句:“你是原来的老板娘吗?”
她一下就认出我了,“是啊,你怎么这么多年没来?”
我说:“天啊,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?”
她说:“孩子今年读大学了,我一下就轻松了,再加上最近爱锻炼,减了肥,可能就显年轻了吧。”
皮肤白得发光,笑靥灿烂如花,真是典型的川妹子呢。
那个在门外玩手机的男孩已经上读大学了?
我按捺不住老母亲的八卦之心,冒昧地问起来:“都上大学了啊,考上哪个大学?”
老板娘说:“没考好,发挥失误,上了华南理工。”
等等,华南理工?大名鼎鼎的985啊!
你儿子考了多少分?
老板娘说:“630多分,没有平时模考好。”
630多分!!!
我简直震惊了!
要知道,今年高考数学很难,哪怕在四大,能考上630的也算学霸了。
我又进一步问她,孩子在哪里上的高中?
她说:“中考也没发挥好,当年考了410多,去了个在深圳排20多名的XX高中。”
……
#3
Dr小鱼
我竟有点被“狠狠地打脸”的感觉。
几年前,我还忧心人家做生意辛苦忙碌,耽误孩子教育呢。
结果,人家孩子的成绩不要太好了!
想想真是有点讽刺,我们这些所谓的中产家长,恨不得在起跑线上抢跑八百里,又是胎教,又是早教,又是择校,又是原版英语,又是奥数竞赛,又是自招……
一路下来,养个娃,武装到牙齿,精细到脚趾,最后有多少孩子高考能考到630分?
而那个父母没时间没能力管,放学在店里吃饭做作业,一路菜小菜中读下来的娃,考差了,还能考到630。(人家高中也只是在普通学校)。
所以,中产家长们万分信仰的这条成功之路:上个好小学,才能上好初中,上了好初中,才能上好高中……
到底是成功之路,还是韭菜之路?
也许我们所深深相信的方法和路径,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?
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用来管孩子鸡孩子,最后却让他们丧失了天生的竞争力,在更高一级学校里被散养长大的孩子轻松击败。
就在我写这篇文章时,我听说我们这届小升初的知名牛娃,中考也考上四大顶尖班的超级学霸,在高一刚刚开学的一个月后,向学校申请休学了。
……
这顿串串吃得非常有意义,不仅解了我的思乡之情,还让我再次重新思考:
“真的有必要从小学开始一丝不苟的鸡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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